老头包娼包出一桩凶杀案,1997年深圳花季少女被杀案侦破始末
发布于2023-12-20 10:20
1997年12月9日下午2时45分,一名老者跌跌撞撞跑到深圳市福田公安分局景田派出所,神情紧张地向值班民警喊道:“不好了,可能死人了,你们快去!”
“老先生,您先别着急,到底是哪里死人了?”值班民警一边安抚老者一边询问。
“布尾村××号。”老者答话时仍非常紧张。
一大批民警在老者的带领下来到布尾村某号。现场是一套一室一厅的出租屋,房间布置齐整,没有任何异常现象。老者指着洗手间:“那里,就在那里。”
洗手间的门紧闭着,办案民警用手推了推,没有推动,很显然,门已被反锁。而门缝下边已流出少许血迹。办案民警喊来房东,用钥匙开了半天仍无法打开。在征得房东的同意后,民警们用工具将整个门板拆了下来。
门板刚刚移去,众民警探头向里一瞧:只见洗手间内的抽水马桶旁倒卧着一名女子,地面流了一大滩鲜血。该女子约十八九岁,背靠在马桶边,上衣被脱至胸部以上,下身衣服完好,已死去多时了。
负责勘察的刑警上前一看,只见该女子的头部有一个很大的洞,系被钝器敲击所致,显然是他杀无疑。
经过现场勘察,办案刑警发现物品完好,一些首饰完好无损,一台电视机还放在床头柜上,由此可见,凶手图财杀人的可能性不大,极有可能是报复杀人,当然从死者死后的衣着来看,也不排除被奸杀的可能。死者的出租屋房门没有撬痕,死者显然和凶手相识,但办案民警除了在现场找到这名女子的身份证和一张相片外,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破案线索,行凶者在作案后显然已经伪装过现场。死者名叫阿丽,1979年11月20日生,刚刚年满18岁,安徽省人。
报案老者被叫到民警跟前:“请老先生介绍一下情况,您怎么知道这里有死人,您和死者认识吗?”
老人看了一眼民警,欲言又止,似有隐情。
“老先生,人命关天,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,千万不要有什么隐瞒,如果涉及到个人隐私,我们会为你保密。您先别着急,抽支烟考虑一下,等想清楚再给我们讲。”
一支烟燃尽,老者慢慢向民警道出事情的始末。
报案老者姓张,时年56岁,是深圳一家公司的职工,家中子孙满堂,吃住无忧,生活颇为富裕。所谓“饱暖思淫欲”,已过半百的老人无奈守不住晚节,惹下一场风流祸来。
那是10月份的一天,老张吃过晚饭后,一个人走到街边散步。时近傍晚,街道上的人并不多。老张经过布尾村内街道时,忽然一阵喊声使他停住了脚步。“先生,过来洗头吧!”
老张顺声望去,只见一名女郎站在路边一家发廊门口,倚门而立,正冲着他微笑呢。老张还以为女郎喊的是别人,下意识地向周围扫了几眼,街道上除了来往的汽车外,一个人也没有。
“不要看了,喊的就是你。”女郎笑了起来。
说实在的,老张对那些举止轻浮、打扮妖艳的发廊妹有一种本能的反感。老张除了平时在公司旁那间理发店理发外,可从未进过发廊。老张仔细焦了一眼喊他的女郎,女郎装束朴素、粉妆淡施,看样子也就在十七八岁左右,笑起来的声音像银铃,很响很脆。
“今天到我们这里洗头八五折,挺划算的。”女郎继续向老张发动攻势。
到底去不去,老张正在犹豫,早被女郎扯住,三步两步拉进发廊。
老张被引到发廊里侧的一张皮椅上坐下,那名女郎轻舒双手,亲自为老张洗发。女郎身上的阵阵幽香飘入老张鼻孔,令老张陶醉,女郎的纤纤手指轻轻抚弄着头顶,令老张感到无一处不舒服。在交谈中,老张知道这女郎叫阿丽,安徽人,从老家到深圳才一个月。
半个小时过得很快,不知不觉,头已洗完了,而老张仍半闭着双眼躺在皮椅上不想起身。“先生,要不要再按摩一下,松松骨。”处在半梦半醒之间的老张此时已身不由已,稀里糊涂地点了一下头。
按摩房内的灯光忽明忽暗,老张躺在按摩床上,醉人的法国香水扑面而来,听着轻柔的音乐,看着伏在他身上按摩的俏丽女郎,禁不住神思飞扬起来:自己辛苦了一辈子,还是第一次得到这样的享受,真跟做皇帝差不多。他按擦不住内心的狂跳,一把抱住了阿丽。
“先生,放尊重些。”阿丽说这话时并不抗拒,反而将上身更紧地贴在了老张身上。此刻老张已顾不上许多,一把将阿丽掀翻在按摩床上,喘着粗气压了上去……事后,老张很大方地将500元钱塞到了阿丽手上。
此后,老张成了这家发廊的常客,每次自然都要容貌俏丽的阿丽伺侯,时间一长,老张与阿丽产生了“感情”。老张一合计,每次到发廊都花费不菲,还不能“尽兴”,如果搞不好被公安抓住,那可就身败名裂了,倒不如租间房子,将阿丽包下,这不但安全,而且经济上也很划算。
老张将这个主意向阿丽一说,马上得到了阿丽的赞同。原来,阿丽早就在发廊住够了,在那里受发廊老板的控制太多,自己接待客人也担惊受怕,挣的“血汗钱”还要交给老板一份,她早就想租间房子独居一处了,只是怕花费太高,一直未能如愿。
当月底,老张花500元钱在布尾村租下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,和阿丽共筑“爱巢”。除此之外,老张每月还给阿丽800元生活费。除每星期不定时来和阿丽共度春宵外,老张对阿丽的私生活并不干涉,这正合了阿丽的心意。
让老张没有想到的是,这种甜蜜日子过了还不到两个月,一场风流祸就向他迎面袭来。
12月9日下午两点钟左右,老张的传呼机上收到一个李先生留下的传呼信息:阿丽有病,让老张过去看一下。老张收到传呼信息后,心生纳闷,自己并无姓李的朋友,但他还是马上赶到阿丽的住处。
阿丽的房门虚掩着,老张推门进去,发现阿丽不在房内。老张顺手推了一下洗手间的门,谁知打不开。老张喊了一声:“阿丽,开门。”谁知里面仍无回音,这时,老张发现有血迹顺着门缝流出来,情知不妙,惊慌失措地跑到派出所去报案。
听完老张的叙述,办案民警感到此案奇怪:有人杀死了阿丽,却给老张打传呼,让老张去探望阿丽,以此嫁祸给老张。从现场没有发生激烈搏斗的情况来看,阿丽应该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杀死的,阿丽肯定和杀人凶手认识,而凶手对老张的情况也很了解,要不然不会知道老张的传呼机号码。
那么这个人是谁呢?
办案民警问老张:“阿丽除了和你交往外,还有没有比较亲密的朋友或者什么仇人?
老张想了半天,若有所思地答道:“仇人倒没有听阿丽说过,不过,11月20日给阿丽过18岁生日时,阿丽曾和我讲过她在深圳还交过两个男朋友,一个叫阿康,姓什么阿丽没有告诉我,只知道是个做生意的,曾经给过阿丽两万元钱;另一个姓崔的,好像是个包工头。”
“你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?”
“没有,阿丽说他们俩都没有我待她好,她已经好长时间不与他们来往了。”
这倒是一条有价值的重要线索!
正在谈话间,老张的传呼机又响起来:又是那个姓李的先生在传呼老张,不过这次没有留言,留下的是一个电话号码。
按照办案民警的指示,老张拨通了电话,并按下了电话免提键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瓷声瓷气的声音:“阿丽有病,你怎么不去看看她?”
看来,电话那头的男人并不知道老张已经发现了阿丽的尸体。按照办案民警的指示,老张答道:“我现在在广州办事,回不去,你是谁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:“不该问的不要问那么多,你和阿丽的事我知道,实话告诉你,阿丽现在在我手上,你马上回来拿5万元将她赎出了事,要不然,我就将你们的丑事告诉你的领导。”
“那我怎么和你联系?”老张急急地问道。
“不要废话,你赶快准备钱,等我的传呼。”男子说完就将电话挂了。
警方通过侦控手段,获知那名陌生男子留下的电话号码就是布尾村附近的一公用电话。而当办案民警赶到这个公用电话点调查时,由于当天下午打电话的人很多,营业员已记不起打电话者的容貌。线索就此中断。
警方决定从调查阿丽生前的两个男朋友入手,寻找作案嫌疑人。
12月9日晚,办案民警身着便服,悄悄来到阿丽生前待过的发廊,以洗头客的身份,问其中一个洗头小姐认识不认识阿丽的男朋友阿康和崔某。谁知洗头小姐指着一个正坐在发廊里洗头的男子说:“那不就是阿康吗?”
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功夫。办案民警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那名男子按倒在座椅上:“请你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。”
阿康是不是那个给老张打传呼的神秘的李先生呢?在派出所的讯问室里,28岁的阿康神情自然,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。他坦率承认阿丽曾是他的女朋友,他还曾给过阿丽两万元钱,但他又称好长时间没有与阿丽联系了,对阿丽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。
细心的办案民警发现,阿康的左眼上有新伤痕,这是不是与阿丽打斗时留下的呢?
询问民警猛地追问:“你左眼的伤痕是怎么回事?”
阿康微微吃了一惊,迅即镇定下来:“那是我12月7号在洗澡时滑倒摔伤的?”
“谁能证明?
“我自己一人住在出租屋,没人能给我证明,不过我讲的都是实话。”阿康仍然神态自若。
案情似乎陷入局,说阿康是嫌疑人,又没有直接证据,说他不是,他左眼所受的伤又无人能证明。就在这时,老张的传呼机又响了起来,那个神秘的李先生又出现了,不过这次他在电话中把赎金从5万提高到7万,并让老张亲自骑摩托车于12月10日送到他指定的地点。
看来,神秘的李先生并不是阿康,那么,这个李先生是不是阿丽的另一个男朋友崔某呢?
警方在派出所翻了一晚上的暂住证档案,终于找到了崔某的照片。抓捕组的警员在对相片进行认真辩认后,准备于10日上午展开行动。
12月10日上午10时,神秘的李先生又给老张打传呼,让老张骑摩托车到商报路等候。专案组民警迅速在附近埋伏下来,上午10点半,老张刚刚骑车赶到商报路,一个小伙子迅速靠近老张,与老张攀谈着什么。周围民警一拥而上,将小伙子按倒在地上。让人意外的是,前来取钱的这个小伙子姓阮,并不是照片上的崔某。但让办案民警没有想到的是,阮某身上的一本通讯录中,却写着阿康的住址和联系电话。
审讯进行不久,阮某便将勾结阿康杀死阿丽并嫁祸老张的真相和盘托出。
原来,阿丽原住在安徽农村,高考落榜后,她把心一横,只身来到深圳闯世界。但由于没有技能,又无学历,在人才济济的深圳找个满意的工作谈何容易。同乡劝她先到工厂找个活干再慢慢打算,可阿丽又嫌太脏太累。长相漂亮的阿丽最终选择了出卖肉体的道路。
在那间发廊里,阿丽认识了做生意的四川小伙阿康。阿康对阿丽不错,还送给阿丽两万元钱,让阿丽回安徽老家买一个城市户口,阿丽对阿康感激不尽。谁知好景不长,阿康在一次生意中亏本,欠了一屁股债。情急之下,阿康厚着脸皮向阿丽索要那两万元现金,而这时阿丽早已将钱用光,无钱可还,两人为此大闹一场,感情也随之冷到极点。
不久,阿丽又认识了包工头崔某和老张,老张租房与之同居。阿康见不但钱没有要到,人也跟别人跑了,真有一种“赔了夫人又折兵”的感觉,因此对阿丽恨之愈深。
12月9日上午,阿康和老乡阮某一起又来找阿丽要钱,正躺在床上看电视的阿丽还以为是老张来找她幽会。阿丽兴冲冲地开门一看,见是阿康和一陌生人,便连忙将阿康两人往外推并闭门不见。阿康大怒,同阮某一起推开房门,将阿丽杀死,并伪造了阿丽被奸杀的假象。杀人后,阿康和阮某还觉得不过瘾,又想嫁祸老张,便给老张打了个传呼,谎称阿丽有病,让老张前去探望。当老张回电说他还在广州时,阮某改变主意,决定勒索老张,不料警方却顺藤摸瓜,借此揪出命案真凶。
杀人者最终难逃法律的惩罚,但刚刚过完18岁生日的阿丽选择以出卖色相的人生之路,在3个男人之间博取欢笑,视人生如儿戏,最终送掉了自己的性命,喝下了自己酿造的人生苦酒。年过半百的张某晚节不保,竟包娼同居,差点惹上一场人命官司,其教训也是深刻的。